三位高僧的荆州岁月
余大中
智顗:生长于荆州
智顗,东晋南朝陈和隋朝高僧,是佛学成立宗派第一人,佛教天台宗开创者,世称“智者大师”和“天台大师”。
智顗祖籍颖川,其父亲陈起祖,是梁朝显宦。552年至555年初,梁元帝萧绎建都于江陵,陈起祖为散骑常侍,封益阳侯,而且学通经传,谈吐绝纶。538年农历二月十六日,智顗出生于公安县玉湖湖畔,其俗姓陈德安。玉湖是一个气数象共存的风水宝地,陈德安从小生活在这里,聪明好学,亲近释教,喜往伽蓝,有脱俗志,七岁时在佛寺听人口诵一遍,就能背诵《观世音菩萨普门品》,而且可以讲解其中的文句。552年,十五岁的陈德安欲出家,但是父母亲不准许,他就刻檀像礼诵。
554年,西魏兵逼江陵,梁元帝萧绎兵败,承圣三年十二月辛未(555年1月27日)被萧詧以土袋闷死。陈德安的父母亲亦双双亡故,于是他就来到荆州长沙寺佛像前发愿,誓为沙门。不久,从湘州果愿寺法绪和尚为沙弥,法名智顗,受十戒,并遵师命赴慧旷律师处学律。又到衡州大贤山隐居,潜心诵读佛经。二十岁受具足戒,成为一名正式的僧人。智顗一生之中,取得佛教事业的惊人成就,最终于597年农历八月初三,在弥勒佛像前端坐寂灭,世寿六十岁。
纵观智顗的经历,公安玉湖是其人生的起始点,而荆州长沙寺是其迈入佛门的关键点。据文献记载,永和二年(346年),一说太元二年(377年),晋朝长沙太守滕含,与杰出佛教学者道安联系,将他在江陵的宅子舍出来,作为寺院。道安让弟子昙翼前往江陵,襄理荆州长沙寺。长沙寺得名,源于滕含所任职的郡名。从346年或377年,到555年智顗在荆州长沙寺佛像前发愿,历史的车轮已经前行两百年左右,说明荆州长沙寺是古代荆州具有影响力的佛寺。
齐己:圆寂于荆州
齐己,出家前俗名胡得生,自号衡岳沙弥、衡岳沙门,863年出生于潭州益阳一个贫寒的佃户家庭,一生经历了唐朝和五代中的三个朝代,是晚唐和五代十国初、中期的著名诗僧。
齐己六岁时就为寺庙放牛,一边放牛一边学习作诗,诗句语出天然,经同庆寺和尚劝说,出家为僧,拜荆南宗教领袖仰山大师慧寂为师。成年之后,齐己出外游学,写下不少诗作佳品,名声显赫。
后梁贞明七年(921年),齐己路过荆州,被荆南节度使、南平国开国之君、南平武信王高季兴挽留,安置在龙兴寺,并任命为僧正。齐己在荆州期间,创作了许多知名的诗篇。
齐己虽然月俸丰厚,但他并不喜好钱财,于是写作《渚宫莫问诗一十五首》,以表明自己的高洁志向。这十五个“莫问”,包括疏人事、伊嵇懒、休行脚、孱愚格、无求意、闲行趣、真消息、休持钵、依刘迹、无机性、关门意、多山兴、衰残质、野腾腾等。齐己在荆州还写有名篇《荆州新秋病起杂题一十五首》,这十五个“病起”,包括见秋扇、见秋月、见生涯、见衰叶、见苔钱、见苔色、见庭柏、见庭菊、见庭莲、见庭莎、见庭石、见庭竹、见图画、见王化、见闲云等。
937年(后晋天福二年、南唐升元元年),齐己圆寂于江陵城,世寿七十五岁。其一生著有《白莲集》十卷、诗论《风骚指格》一卷传世。《全唐诗》收录其诗作八百余首,数量仅次于白居易、杜甫、李白、元稹而居第五位。其学生西文辑印行世的《白莲集》,共收诗歌八百零九首,以雕版刻印于938年,比我国现存最早的雕版书唐代《金刚经》仅迟七十年。
贯休:被逐于荆州
贯休,俗姓姜,名休,字德隐,一字德远,号禅月大师,太和六年(832年)出生于婺州兰溪,是唐末五代时期前蜀画僧、诗僧。
贯休所画罗汉,粗眉大眼,丰颊高鼻,形象夸张,被称为“梵相”。存世的《十六罗汉图》,为其代表作。贯休能诗,久负盛名,传世作品五百多首。乾宁初年,贯休来到荆州。荆南节度使成汭,把贯休安置在龙兴寺。在荆州期间,贯休写有《上荆南府主三让德政碑》《送刘相公朝觐二首》等诗篇。
有一年,成汭过生日,献诗祝寿的多达百余人,成汭无法亲自逐一过目,就委托幕僚郑准品评。郑准嫉妒贯休的诗才,只给贯休的诗评了个第三名,贯休很生气。不久,成汭向贯休请教书法。因生日献诗受辱,贯休便借机发泄说:“此事须登坛可授,安得草草而言!”成汭听后,很不高兴。郑准等幕僚就在耳边说坏话,于是,成汭将贯休“请出”江陵城,安置到长江以南、荆州所属的公安县。
经过弟子们劝说,贯休前往四川,给前蜀主王建写了一首《陈情献蜀皇帝》:“河北江东处处灾,唯闻全蜀少尘埃。一瓶一钵垂垂老,万水千山得得来。秦苑幽栖多胜景,巴歈陈贡愧非才。自惭林薮龙钟者,亦得来登郭隗台。”王建很高兴,让贯休先住东禅寺,后移住新建的龙华道场,食邑三千户,赠以“禅月大师”等殊荣和尊称。912年,贯休终于所居,世寿八十一岁,被后人称为“得得和尚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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